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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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卿本簽售會這天, 她請假了。
昨天晚上欠聶瞻一大筆外債，方添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熬到快四點才有眼皮打架的困意。
一覺睡到自然醒, 睜眼一看，11點啦！好在簽售會在下午, 不用著急。
她點開微信查看未讀消息，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在沒看到聶瞻發來的賬單時, 頓感不妙。
難道真不讓她賠？
這人也太不公私分明了吧！
欠人情是很難受的，一天還不上，心裏就七上八下。
她可不想以後見到聶瞻, 有種必須討好他的負罪感。
本想主動戳一下問問，字打到一半, 想起聶瞻平時工作很忙，眼一睜就開始接電話, 整天忙於高強度的出差、開會、視察市場。
他這種身家已經不是按天計算收入, 而是論秒啊！
在商人眼裏, 時間比金錢都珍貴，所以那二十萬在他這裏不算什麽。
方添韻刪掉文字, 想著再等等，如果這幾天他不提, 就等團建的時候再問吧。
起床洗漱，她給自己選條不常穿的淡紫長裙, 化了淡妝, 提前到展覽中心。
簽售會現場氛圍熱烈, 大廳只進不出，書粉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裏, 有已經當媽媽的狂熱書粉，有跟方添韻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也有還在上學的初高中生，甚至看到人群中混跡著白發蒼蒼的老奶奶？！
不愧是炙手可熱的大作家，受眾可真廣。
她在門口拍了幾張照片，發條朋友圈說自己趕一波文學熱潮。
擡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道清俊身影映入眼簾。
雖只是個背影，但她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沈司珩。
畢竟他是她青春時期一抹靚麗的色彩，相戀三年彼此真心付出，即便分手了，再遇見還是會有所觸動。
方添韻想到早上翻看消息時，自上次說「……不確保自己不會討厭你」之後，沈司珩發來一條「我會努力的！」就再也沒有打擾過她了。
如今看他跟幾個合夥人相談甚歡，想來是項目步入正軌，一切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
真好，她也要努力了！
電梯停運，方添韻走步梯上樓，迎面撞見了剛才看到的白發老奶奶。
她穿著樸素，身上沒有戴飾品，放在人堆裏也掩蓋不住非凡的氣質，雖腿腳不靈便拄著拐杖，但身姿挺拔，上樓梯的動作緩慢優雅。
過往人多，時不時被撞到，老奶奶面對她們的道歉，微笑回應，非常和藹可親。
經過一個轉角，下來幾個聊得很開心的同學，她們走得急，迎面撞了個滿懷，老人家沒站穩，身體控制不住往後倒去。
方添韻恰好站在後邊，順手扶了一把。
這年頭，碰到老人，尤其是蠻不講理張口碰瓷的老人，一句話就能賠得傾家蕩產。
幾位同學紛紛道歉，問她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她們帶著去醫院檢查身體之類的。
老奶奶笑容滿面：“不用啦，多虧這位小姑娘。”
“謝謝姐姐！”
“不客氣。”
方添韻擋在她右手邊，“奶奶，您要去幾樓？”反正來得早，有大把時間，幹脆送送她。
“三樓。”
“您也是去卿本新書簽售會嗎？”
老奶奶：“是呀。”
“您自己一個人來的？”
提到這兒，老奶奶眼中交織著幾分落寞，抱怨道：“是啊，我孫子工作太忙，一個簽售會也就耽誤三四個小時，他不來就算了，還不許我來。”
方添韻笑了笑，不自覺變成哄小孩兒似的語氣，“我們一起吧，我扶著您。”
“哎喲，真是個善良的女娃！”老奶奶拍著她的手背，好像有人做伴了，心情非常好。
等她們到門口，老奶奶去跟工作人員核銷入場票，方添韻找了個不太忙的人，“請問安妮老師在嗎？”
“我就是。”
“你好，不知道卿本老師昨天交代了沒有，我，那個……”
安妮見她吞吞吐吐非常不好意思，大致猜到：“你是方添韻嗎？”
“對，是我。”以防她不信，方添韻掏出包裏身份證給她過目。
安妮似乎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沒有看，“帶著奶奶跟我進來吧。”
“額，她不是我奶奶，”方添韻扭頭對上一雙期待做伴的眼神，於心不忍留下孤獨的老人在這，“奶奶，這裏人多，咱倆一起可以嗎？”
“嗯，我今兒跟著你！”老奶奶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臉上皺紋因這突如其來的喜悅加深了幾分。
售書區異常火爆，需要排很長的隊。
安妮讓她們在旁邊等會兒，過了兩分鐘，她抱著兩本《暗香獨自來》回來，又領她們去前排位置坐下。
“我去忙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方添韻：“好，謝謝安妮老師。”
待人走後，老奶奶問：“你跟卿本是朋友嗎？”
“不算朋友。她昨天到我店裏給狗狗洗澡，嚴格來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剛滿24小時。”
“才一天人家就能對你這麽照顧？”老奶奶幽默道：“你救了她狗狗的命？”
“只是把她的狗狗洗得很幹凈，”方添韻想了想，說：“她說自己很寵書粉來著，應該是這樣。”
“哦。”
方添韻翻了會兒書，作為一個假粉，她第一次參加大作家的簽售會，不知道待會兒具體內容涉及哪些。
擔心會像上課之類的被點名提問，於是拜托老奶奶講一下這本書的大致內容。
《暗香獨自來》跟卿本以往的風格一樣。
樸實無華的文風，扣人心弦的故事走向，毫無懸念的be走向……
若說受人歡迎的賣點，就是普通又心酸的愛情故事被她寫得很有代入感，賺足了眼淚。
據說這本書有原型，而且現實跟書中一樣，結局be，女主出國開啟新生活，男主娶了別人，二十年後，他們在老師的葬禮上重逢，為年少的愛情畫上句點。
“咱倆有緣，我就不跟你藏著掖著了，”老奶奶四顧看下環境，湊到她耳邊說：“其實我是看卿本人氣高，好多大導演拍完都賺大錢了，就提前買斷了版權，今天我是來湊熱鬧的，”老奶奶越說越真，甚至把目光放在方添韻身上，左看看右瞧瞧，“還別說，你長得漂亮，特別適合拍文藝電影。”
“我？”
“對呀！”老奶奶扶了下眼鏡，“有書卷氣質，五官也非常上鏡，靜下來仔細瞧，我怎麽覺著你跟卿本年輕時有幾分相像？”
這怎麽越說越離譜了呢？
方添韻不想打擊老人家的激情，含糊回道：“可能是巧合吧。”
三點，簽售會開始。
卿本今天穿了身旗袍，頭發挽起放在腦後，被一條跟旗袍顏色相搭的絲帶系住，皮膚保養得很好，看不出歲月痕跡。
跟昨天在店裏不同，化上美美的妝後，五官愈發顯精致，一出場，臺下書粉都為她瘋狂。
“啊啊啊卿本老師好漂亮！”
“我的女神！爆燈！”
卿本朝大家鞠躬：“感謝你們來我的簽售會。”
接下來到了暢談書籍和閱讀感悟的環節。
卿本跟她們分享創作這本書的初衷，背後牽扯到的故事，又聊到年輕時是怎麽邁入文學大門。
了解完，主持人就網傳的原型人物發出疑問：“您以前的書大多以身邊朋友為原型，這次聽說是您本人的真實故事，請問是跟早些年提到的初戀有關嗎？”
“我不否認我的作品靈感來源現實，但並非完全照搬現實，”卿本表示：“我跟我先生感情很好，大家可以期待下一本新書。”
活動持續了三個小時，大家抱著新書排隊等卿本簽字。
排到方添韻的時候，她似乎更為熱情，“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看我的書呢？”
方添韻想編一個時間來著，但她不會說謊，萬一卿本接著問是哪本書，看完什麽感想，她就有口難言了。
“其實是我爸爸喜歡，我這次來簽售會，是專門買給他的。”
卿本簽字的手停頓，擡頭望向她，“你爸爸怎麽不自己來？”
“他不太方便。”
“哦。”卿本在簽字的旁邊送了句祝福語，合上交給她，“我過兩天帶著狗狗去你們店裏打疫苗，你都什麽時候在店裏？”
“最近工作比較清閑，白天都在。”
“好。”
在後邊排隊的人看她結束，趕緊捧著花束送上去。
卿本感謝她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手中的筆在嶄新的書籍上不斷落下，又跟熱情的書粉合影留念。
方添韻離開簽售會時，老奶奶非要請她吃飯，感謝今天的照顧。
“您別破費了，我也沒照顧什麽。”
“剛好到飯點，麻煩你一下午，不請吃飯怎麽過得去呢？”老奶奶抓著她的手不放，“還是說你老公管得嚴，急著回家做飯？”
“我沒有成家。”
老奶奶兩眼放光：“那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老奶奶興奮得健步如飛，“我孫子也是單身，他又高又帥又有錢，還特別孝順，待會兒來接我吃飯，介紹給你認識呀！”
方添韻渾身不自在，“謝謝您，不用了。”
“我知道，你肯定在擔心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老奶奶拿起懸掛在脖子上的眼鏡戴好，打開手機相冊，翻了半天，竟沒找到一張，“哎呀，剛想起來我換手機了，以前的照片沒導過來，這樣，我現在讓他發。”
老奶奶辦事雷厲風行，當即編輯一條語音發過去：“小乖，現在拍一張你的照片過來，我有急用。”
方添韻見她來真的，隨口胡謅了個理由拒絕：“奶奶，真不用了，我目前有在發展的人。”
“啊？你有喜歡的人了？”老奶奶唉聲嘆氣，“太可惜了，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咯。”
方添韻安慰她：“您孫子那麽優秀，肯定不缺人追的。”
“是不缺人追，但他很挑剔，一個都看不上。”老奶奶打開話匣子吐槽：“安排他去相親，不是嫌人家個子矮，說什麽影響下一代基因，就是嫌人家脾氣不好。嘿，他也不先看看自己什麽臭脾氣，怎麽能要求人家女孩子呢。”
“緣分這個東西很奇妙，有時候越是著急，越遇不見稱心如意的。”
說到這兒，老奶奶霎時想起：“他前段時間倒是跟我提過在追求一位姑娘，我問他人家長得怎麽樣啊，人品好不好之類的，他一個字都不跟我透露，保密工作做得好得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後奶呢。”
方添韻被她眉飛色舞的精氣神感染，嘴角不自覺上揚，“或許他想等事成了，直接把那個女孩帶到你面前。”
老奶奶點頭讚成她的話，“也對，他做事向來很穩重，從不讓我操心。”
話音落地，低沈鳴笛聲靠近，一輛奢華的白色瑪莎拉蒂停在面前，緊接著駕駛門打開，合上。
六點半這會兒，天上掛著絢爛橙紅，烏黑發梢染上光暈，闖入視線的人仿佛從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看清楚那張面容後，方添韻用一種簡直不可思議的音調，問：“奶奶，你孫子是他嗎？”
老奶奶驕傲地昂著頭，“對呀，是不是很帥！”
……很帥，但巧得奇怪。
怎麽最近她跟聶瞻的緣分，如此說不清道不明呢？
聶瞻在看到她的瞬間也很驚訝，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自然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奶奶。”
“這姑娘人可好了，如果不是她扶我一把，我這把老骨頭就散架了，”老奶奶拉著方添韻介紹：“這是我孫子聶瞻，她是……”
“我知道，”聶瞻打斷奶奶的話，轉過視線，眸中柔情比天上那道夕陽濃烈，“我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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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人眼裏, 時間比金錢都珍貴，所以那二十萬在他這裏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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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炙手可熱的大作家，受眾可真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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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只是個背影，但她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沈司珩。
畢竟他是她青春時期一抹靚麗的色彩，相戀三年彼此真心付出，即便分手了，再遇見還是會有所觸動。
方添韻想到早上翻看消息時，自上次說「……不確保自己不會討厭你」之後，沈司珩發來一條「我會努力的！」就再也沒有打擾過她了。
如今看他跟幾個合夥人相談甚歡，想來是項目步入正軌，一切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
真好，她也要努力了！
電梯停運，方添韻走步梯上樓，迎面撞見了剛才看到的白發老奶奶。
她穿著樸素，身上沒有戴飾品，放在人堆裏也掩蓋不住非凡的氣質，雖腿腳不靈便拄著拐杖，但身姿挺拔，上樓梯的動作緩慢優雅。
過往人多，時不時被撞到，老奶奶面對她們的道歉，微笑回應，非常和藹可親。
經過一個轉角，下來幾個聊得很開心的同學，她們走得急，迎面撞了個滿懷，老人家沒站穩，身體控制不住往後倒去。
方添韻恰好站在後邊，順手扶了一把。
這年頭，碰到老人，尤其是蠻不講理張口碰瓷的老人，一句話就能賠得傾家蕩產。
幾位同學紛紛道歉，問她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她們帶著去醫院檢查身體之類的。
老奶奶笑容滿面：“不用啦，多虧這位小姑娘。”
“謝謝姐姐！”
“不客氣。”
方添韻擋在她右手邊，“奶奶，您要去幾樓？”反正來得早，有大把時間，幹脆送送她。
“三樓。”
“您也是去卿本新書簽售會嗎？”
老奶奶：“是呀。”
“您自己一個人來的？”
提到這兒，老奶奶眼中交織著幾分落寞，抱怨道：“是啊，我孫子工作太忙，一個簽售會也就耽誤三四個小時，他不來就算了，還不許我來。”
方添韻笑了笑，不自覺變成哄小孩兒似的語氣，“我們一起吧，我扶著您。”
“哎喲，真是個善良的女娃！”老奶奶拍著她的手背，好像有人做伴了，心情非常好。
等她們到門口，老奶奶去跟工作人員核銷入場票，方添韻找了個不太忙的人，“請問安妮老師在嗎？”
“我就是。”
“你好，不知道卿本老師昨天交代了沒有，我，那個……”
安妮見她吞吞吐吐非常不好意思，大致猜到：“你是方添韻嗎？”
“對，是我。”以防她不信，方添韻掏出包裏身份證給她過目。
安妮似乎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沒有看，“帶著奶奶跟我進來吧。”
“額，她不是我奶奶，”方添韻扭頭對上一雙期待做伴的眼神，於心不忍留下孤獨的老人在這，“奶奶，這裏人多，咱倆一起可以嗎？”
“嗯，我今兒跟著你！”老奶奶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臉上皺紋因這突如其來的喜悅加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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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讓她們在旁邊等會兒，過了兩分鐘，她抱著兩本《暗香獨自來》回來，又領她們去前排位置坐下。
“我去忙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方添韻：“好，謝謝安妮老師。”
待人走後，老奶奶問：“你跟卿本是朋友嗎？”
“不算朋友。她昨天到我店裏給狗狗洗澡，嚴格來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剛滿24小時。”
“才一天人家就能對你這麽照顧？”老奶奶幽默道：“你救了她狗狗的命？”
“只是把她的狗狗洗得很幹凈，”方添韻想了想，說：“她說自己很寵書粉來著，應該是這樣。”
“哦。”
方添韻翻了會兒書，作為一個假粉，她第一次參加大作家的簽售會，不知道待會兒具體內容涉及哪些。
擔心會像上課之類的被點名提問，於是拜托老奶奶講一下這本書的大致內容。
《暗香獨自來》跟卿本以往的風格一樣。
樸實無華的文風，扣人心弦的故事走向，毫無懸念的be走向……
若說受人歡迎的賣點，就是普通又心酸的愛情故事被她寫得很有代入感，賺足了眼淚。
據說這本書有原型，而且現實跟書中一樣，結局be，女主出國開啟新生活，男主娶了別人，二十年後，他們在老師的葬禮上重逢，為年少的愛情畫上句點。
“咱倆有緣，我就不跟你藏著掖著了，”老奶奶四顧看下環境，湊到她耳邊說：“其實我是看卿本人氣高，好多大導演拍完都賺大錢了，就提前買斷了版權，今天我是來湊熱鬧的，”老奶奶越說越真，甚至把目光放在方添韻身上，左看看右瞧瞧，“還別說，你長得漂亮，特別適合拍文藝電影。”
“我？”
“對呀！”老奶奶扶了下眼鏡，“有書卷氣質，五官也非常上鏡，靜下來仔細瞧，我怎麽覺著你跟卿本年輕時有幾分相像？”
這怎麽越說越離譜了呢？
方添韻不想打擊老人家的激情，含糊回道：“可能是巧合吧。”
三點，簽售會開始。
卿本今天穿了身旗袍，頭發挽起放在腦後，被一條跟旗袍顏色相搭的絲帶系住，皮膚保養得很好，看不出歲月痕跡。
跟昨天在店裏不同，化上美美的妝後，五官愈發顯精致，一出場，臺下書粉都為她瘋狂。
“啊啊啊卿本老師好漂亮！”
“我的女神！爆燈！”
卿本朝大家鞠躬：“感謝你們來我的簽售會。”
接下來到了暢談書籍和閱讀感悟的環節。
卿本跟她們分享創作這本書的初衷，背後牽扯到的故事，又聊到年輕時是怎麽邁入文學大門。
了解完，主持人就網傳的原型人物發出疑問：“您以前的書大多以身邊朋友為原型，這次聽說是您本人的真實故事，請問是跟早些年提到的初戀有關嗎？”
“我不否認我的作品靈感來源現實，但並非完全照搬現實，”卿本表示：“我跟我先生感情很好，大家可以期待下一本新書。”
活動持續了三個小時，大家抱著新書排隊等卿本簽字。
排到方添韻的時候，她似乎更為熱情，“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看我的書呢？”
方添韻想編一個時間來著，但她不會說謊，萬一卿本接著問是哪本書，看完什麽感想，她就有口難言了。
“其實是我爸爸喜歡，我這次來簽售會，是專門買給他的。”
卿本簽字的手停頓，擡頭望向她，“你爸爸怎麽不自己來？”
“他不太方便。”
“哦。”卿本在簽字的旁邊送了句祝福語，合上交給她，“我過兩天帶著狗狗去你們店裏打疫苗，你都什麽時候在店裏？”
“最近工作比較清閑，白天都在。”
“好。”
在後邊排隊的人看她結束，趕緊捧著花束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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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添韻離開簽售會時，老奶奶非要請她吃飯，感謝今天的照顧。
“您別破費了，我也沒照顧什麽。”
“剛好到飯點，麻煩你一下午，不請吃飯怎麽過得去呢？”老奶奶抓著她的手不放，“還是說你老公管得嚴，急著回家做飯？”
“我沒有成家。”
老奶奶兩眼放光：“那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老奶奶興奮得健步如飛，“我孫子也是單身，他又高又帥又有錢，還特別孝順，待會兒來接我吃飯，介紹給你認識呀！”
方添韻渾身不自在，“謝謝您，不用了。”
“我知道，你肯定在擔心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老奶奶拿起懸掛在脖子上的眼鏡戴好，打開手機相冊，翻了半天，竟沒找到一張，“哎呀，剛想起來我換手機了，以前的照片沒導過來，這樣，我現在讓他發。”
老奶奶辦事雷厲風行，當即編輯一條語音發過去：“小乖，現在拍一張你的照片過來，我有急用。”
方添韻見她來真的，隨口胡謅了個理由拒絕：“奶奶，真不用了，我目前有在發展的人。”
“啊？你有喜歡的人了？”老奶奶唉聲嘆氣，“太可惜了，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咯。”
方添韻安慰她：“您孫子那麽優秀，肯定不缺人追的。”
“是不缺人追，但他很挑剔，一個都看不上。”老奶奶打開話匣子吐槽：“安排他去相親，不是嫌人家個子矮，說什麽影響下一代基因，就是嫌人家脾氣不好。嘿，他也不先看看自己什麽臭脾氣，怎麽能要求人家女孩子呢。”
“緣分這個東西很奇妙，有時候越是著急，越遇不見稱心如意的。”
說到這兒，老奶奶霎時想起：“他前段時間倒是跟我提過在追求一位姑娘，我問他人家長得怎麽樣啊，人品好不好之類的，他一個字都不跟我透露，保密工作做得好得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後奶呢。”
方添韻被她眉飛色舞的精氣神感染，嘴角不自覺上揚，“或許他想等事成了，直接把那個女孩帶到你面前。”
老奶奶點頭讚成她的話，“也對，他做事向來很穩重，從不讓我操心。”
話音落地，低沈鳴笛聲靠近，一輛奢華的白色瑪莎拉蒂停在面前，緊接著駕駛門打開，合上。
六點半這會兒，天上掛著絢爛橙紅，烏黑發梢染上光暈，闖入視線的人仿佛從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看清楚那張面容後，方添韻用一種簡直不可思議的音調，問：“奶奶，你孫子是他嗎？”
老奶奶驕傲地昂著頭，“對呀，是不是很帥！”
……很帥，但巧得奇怪。
怎麽最近她跟聶瞻的緣分，如此說不清道不明呢？
聶瞻在看到她的瞬間也很驚訝，不過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自然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奶奶。”
“這姑娘人可好了，如果不是她扶我一把，我這把老骨頭就散架了，”老奶奶拉著方添韻介紹：“這是我孫子聶瞻，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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